第三三九章橘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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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三九章橘子
鄧嘉正在那處納悶，實在想不明白梅少卿這是什麽意思。他在向梅少卿說這話之間，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的，把她父家與母家的背景都打聽清楚了，確定她絕無背叛大周的可能，這才把事情透露給她。沒想到，梅少卿居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。
“梅舍人，你可不要嚇我！”鄧嘉圓滾滾的身子在梅少卿面前晃來晃去，就像一只熊一樣憨態可掬。
梅少卿沒忍住笑道：“你在長史府裏四處打聽的時候，沒打聽過我與孟長史已經訂了親嗎？”
鄧嘉臉色當即一變，一個人含糊地嘟囔了幾句，最後搓了搓手轉過頭去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便姓孟長史一回好了。”
話說的勉為其難，看起來極不情願的樣子。
梅少卿正要答應，又聽他說道：“當然，梅舍人若是能不和孟長史說的話，就盡量別和孟長史說吧……”
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梅少卿，那又圓溜溜的眼睛，似乎在向梅少卿說，他上有八十老母，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，讓梅少卿放他一條生路。
“放心吧，孟長史是太女殿下最信任的人，就算知道了，也不會把你供出去的。”梅少卿向他保證，怕他不相信又補充道，“以他的能力，也不可能有人能逼他說出去。”
梅少卿的語氣極為肯定，讓原本很缺安全感的鄧嘉也冷靜下來，向梅少卿點了點頭，表示明白梅少卿的意思了。其實，他也不是不相信孟雪崖，他這幾天住在長史府裏，受孟雪崖的關照，不知比待在城墻裏之時要好上多少。
但那段經歷確實也讓他嚇破了膽，時時刻刻謹小慎微，倒是有些過頭了。
梅少卿告別鄧嘉，當即進宮到了長慶殿，把鄧嘉手裏的東西交給了周牧儀，就連周牧儀聽到這個消息，臉色也經不住大變。
王宰輔那是一人之下，萬人之上的人物，他當了快十年的宰輔，幾乎總攬大周朝政。如果他與前朝逆賊私通的話，整個大周之中又有多少前朝的勢力？
想到這裏，周牧儀不寒而栗，帶著梅少卿到了重華宮裏去見太上皇。
在重華宮裏一直待到深夜，梅少卿才疲憊不堪地出了宮。也不知為什麽，周牧儀給她安排了不少事情，就連以前由孟雪崖經手的，都落到了自己手裏。
若是換作剛到京城那會兒，自己不知該多開心，這說明周牧儀有重用自己的趨勢，而等到周牧儀登基之後，宰輔的位置也將唾手可得。可現在，她卻不這麽想了，雖然她是周牧儀的舍人，但是有孟雪崖這個不知疲倦的家夥擋在前面，到她手上的活都要輕松不少。
梅少卿第一次覺得，自己一定是被孟雪崖慣懶了。
接下來幾天，京城表面上一派寧靜，暗地裏卻波濤洶湧。王宰輔並不知道，自己已經大禍臨頭，不但毫無準備，還與連家鬥得歡。
連瑜似乎很喜歡這種事情，一手操持了所有事情，卻躲在暗地裏看好戲。
等到梅少卿回到連府的時候，發現連瑜今天居然也在，他住在自己的懷瑜院裏，梅少卿隔著一個湖，見到對面的懷瑜院亮著燈，便轉了個方向向懷瑜院走去。
他走進懷瑜院時，連瑜正無聊地在書房裏擺弄著一個九連環。梅少卿進來之時，九連環的最後一環剛好打開，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。
“小舅舅。”梅少卿敲了敲書房的門。
實際上，書房的門並沒有關，走到門口就能聞到裏面香爐裏飄出來的熏香。
連瑜聞聲向外看去，見到梅少卿站在門外，笑著招呼她進門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說道：“玉莊回來了啊，小舅舅正等著你呢，坐！”
梅少卿坐在他身邊，發現他桌上擺了一盤橘子。青色的皮，看起來很有水份，整顆橘子扁扁的，一看就是皮薄好吃的那一種。
這段時間梅少卿忙的都忘了時日，沒想到一轉眼已經到了能吃橘子的季節。她看了一眼連瑜，他慣是一點酸都不能沾的，一般人能接受的酸酸甜甜的東西，他咬一口整張臉就都皺起來。
所以，他房裏的這盤橘子壘得整整齊齊，像一座小山包一樣堆在盤子上，下人端過來的時候什麽樣子，現在就是什麽樣子。
梅少卿拿了最上頭的那顆橘子開始剝皮，就瞥見連瑜的喉結上下動了動，怕是嘴裏早就發酸咽口水了。
“這是嶺南那一帶送過來的橘子，小舅舅從杜知新那邊搶來的，一個都沒動特意留給你的。”連瑜說道。
梅少卿勾了勾嘴角，杜知新那家夥和她一樣愛吃酸的，再加上他有個商人家裏出身的娘，會專程從嶺南買橘子一點也不足為奇。
倒是連瑜的話，讓她覺得混身溫暖。上輩子她活了那麽多年，別說小舅舅的影子，就連他的存在都不曾知道。那個時候他又在哪裏呢？
梅少卿兀自想著，聽到連瑜在她耳邊叨叨，說的都是太學裏頭的一些瑣事，還說最近老頭子又嘮叨了不少，說他早到了成親的年紀，讓他早些成親什麽的。
梅少卿又剝了幾個橘子，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：“小舅舅的確不小了，外祖想抱個孫子也是正常的事情。更何況，中意小舅舅的姑娘不知凡幾，小舅舅從那日追你的那群姑娘裏挑一個，保準她們毫不猶豫地點頭嫁給你。”
連瑜一聽，不高興地抱怨：“玉莊，怎麽連你也像你外祖一樣，光知道拿這件事情堵我！”
梅少卿沒有理會他，從桌上隨便拿了一本游記看。游記上都是連瑜自己的字跡，上面記的是他這些年來去過的地方，西至伊犁，東至高麗，南至崖州，北至關外……她隨手一翻，就翻到了對兗州的記錄，稱兗州城外九仙橋旁的河豚，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鮮美的河豚。
深夜的梅少卿不但疲憊，而且饑腸轆轆，被連瑜的游記一勾，嘴裏的口水都要溢出來了。
一旁叨叨的連瑜又說道：“玉莊，你可知道梅眉和賈春生的日子定在下個月初一？”
梅少卿聞言搖了搖頭，這個她倒不知道，梅府裏的事情她除了拙玉院裏的，其餘一概都不管。梅謙也消停好一陣，沒來找她的麻煩了。關鍵是，梅眉的事情她也不想關心。
但聽到連瑜提到這個，她便隨口問道：“哦？梅府裏現在如何了？”
連瑜一提到這個來了勁，把桌上的九環連收進一個盒子裏，又把盒子放進身後的櫃子裏：“你是不知道，賈春生還沒成為梅府的人呢，梅府的一應事務都要經他手裏一遍。府裏的下人敢怒不敢言，誰讓他背後有老太太撐腰呢？”
梅少卿疑惑：“我父親是一家之主，府裏的事情怎麽輪得到他做主？”
連瑜遙了遙頭，說道：“你父親那性子又不是不知道，本來府裏沒有賈春生的時候，你祖母一來與賈英男鬧翻了天，他要不是睡覺連府都不願意回。如今又多了一個賈春生，更不是省油的燈，表面上把你祖母和賈英男勸得和和氣氣，你父親還不是樂見其成？”
梅少卿嘆了口氣：“既然梅眉要成親，我不知道便罷，可我已經知道了，總要送去一份賀禮。到時，就勞煩小舅舅一並帶去了。”
連瑜應了一聲。
兩人一時間無話，梅少卿想起幾天前，連瑜去了梅府一趟，又問道：“梅眉她對阿溪還心心念念的嗎？若是如此，別在成親前又尋死覓活起來。”
連瑜想到這裏嘆了口氣：“那賈春生與阿溪如何相提並論？梅眉心裏有過阿溪，又如何看得上賈春生？如今只一副認命的樣子，說起來也是你父親的問題，我早便同他說過。梅眉生性敏感，不可教導得過於小家子氣，現在看來他倒偏往那方面去了。”
“不怪。”梅少卿搖了搖頭，“他慣是喜歡姑娘家柔柔弱弱的樣子……”
梅少卿想到，她父親這副模樣，大概與她母親的離去有關系。當年，他與賈英男發生做下茍且之事，被連璧知道了，便索性不再掩藏，想要擡賈英男入門。
本來以為生米煮成熟飯，賈英男腹中又有了孩子，連璧再如何也沒有法子。
他哪裏想到，連璧居然那般剛烈，抱了孩子回了江左，一輩子都不曾與他見面。
梅少卿剛回到梅府時，曾數次聽到梅謙斥責自己，與她母親一模一樣。一樣的不知變通，一樣的不懂屈服。
所以，他才希望自己親手教導出的孩子，不求多麽驚才絕艷，但求能夠安安穩穩的，像一個普通的京城貴女吧？
若是他家裏的妻子，不是像賈英男這樣的倒有可能。奈何她娶了個賈英男這要脾性的妻子，一切都要順著她來，稍不順心就加以打罵，才把梅眉養成現在這種自卑又自負的性格。
連瑜摸了摸自己下巴，挑了挑眉毛道：“奇怪，他們家過得越艱難，我不是應該越高興嗎？同情那一大家子極品做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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鄧嘉正在那處納悶，實在想不明白梅少卿這是什麽意思。他在向梅少卿說這話之間，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的，把她父家與母家的背景都打聽清楚了，確定她絕無背叛大周的可能，這才把事情透露給她。沒想到，梅少卿居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。
“梅舍人，你可不要嚇我！”鄧嘉圓滾滾的身子在梅少卿面前晃來晃去，就像一只熊一樣憨態可掬。
梅少卿沒忍住笑道：“你在長史府裏四處打聽的時候，沒打聽過我與孟長史已經訂了親嗎？”
鄧嘉臉色當即一變，一個人含糊地嘟囔了幾句，最後搓了搓手轉過頭去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便姓孟長史一回好了。”
話說的勉為其難，看起來極不情願的樣子。
梅少卿正要答應，又聽他說道：“當然，梅舍人若是能不和孟長史說的話，就盡量別和孟長史說吧……”
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梅少卿，那又圓溜溜的眼睛，似乎在向梅少卿說，他上有八十老母，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，讓梅少卿放他一條生路。
“放心吧，孟長史是太女殿下最信任的人，就算知道了，也不會把你供出去的。”梅少卿向他保證，怕他不相信又補充道，“以他的能力，也不可能有人能逼他說出去。”
梅少卿的語氣極為肯定，讓原本很缺安全感的鄧嘉也冷靜下來，向梅少卿點了點頭，表示明白梅少卿的意思了。其實，他也不是不相信孟雪崖，他這幾天住在長史府裏，受孟雪崖的關照，不知比待在城墻裏之時要好上多少。
但那段經歷確實也讓他嚇破了膽，時時刻刻謹小慎微，倒是有些過頭了。
梅少卿告別鄧嘉，當即進宮到了長慶殿，把鄧嘉手裏的東西交給了周牧儀，就連周牧儀聽到這個消息，臉色也經不住大變。
王宰輔那是一人之下，萬人之上的人物，他當了快十年的宰輔，幾乎總攬大周朝政。如果他與前朝逆賊私通的話，整個大周之中又有多少前朝的勢力？
想到這裏，周牧儀不寒而栗，帶著梅少卿到了重華宮裏去見太上皇。
在重華宮裏一直待到深夜，梅少卿才疲憊不堪地出了宮。也不知為什麽，周牧儀給她安排了不少事情，就連以前由孟雪崖經手的，都落到了自己手裏。
若是換作剛到京城那會兒，自己不知該多開心，這說明周牧儀有重用自己的趨勢，而等到周牧儀登基之後，宰輔的位置也將唾手可得。可現在，她卻不這麽想了，雖然她是周牧儀的舍人，但是有孟雪崖這個不知疲倦的家夥擋在前面，到她手上的活都要輕松不少。
梅少卿第一次覺得，自己一定是被孟雪崖慣懶了。
接下來幾天，京城表面上一派寧靜，暗地裏卻波濤洶湧。王宰輔並不知道，自己已經大禍臨頭，不但毫無準備，還與連家鬥得歡。
連瑜似乎很喜歡這種事情，一手操持了所有事情，卻躲在暗地裏看好戲。
等到梅少卿回到連府的時候，發現連瑜今天居然也在，他住在自己的懷瑜院裏，梅少卿隔著一個湖，見到對面的懷瑜院亮著燈，便轉了個方向向懷瑜院走去。
他走進懷瑜院時，連瑜正無聊地在書房裏擺弄著一個九連環。梅少卿進來之時，九連環的最後一環剛好打開，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。
“小舅舅。”梅少卿敲了敲書房的門。
實際上，書房的門並沒有關，走到門口就能聞到裏面香爐裏飄出來的熏香。
連瑜聞聲向外看去，見到梅少卿站在門外，笑著招呼她進門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說道：“玉莊回來了啊，小舅舅正等著你呢，坐！”
梅少卿坐在他身邊，發現他桌上擺了一盤橘子。青色的皮，看起來很有水份，整顆橘子扁扁的，一看就是皮薄好吃的那一種。
這段時間梅少卿忙的都忘了時日，沒想到一轉眼已經到了能吃橘子的季節。她看了一眼連瑜，他慣是一點酸都不能沾的，一般人能接受的酸酸甜甜的東西，他咬一口整張臉就都皺起來。
所以，他房裏的這盤橘子壘得整整齊齊，像一座小山包一樣堆在盤子上，下人端過來的時候什麽樣子，現在就是什麽樣子。
梅少卿拿了最上頭的那顆橘子開始剝皮，就瞥見連瑜的喉結上下動了動，怕是嘴裏早就發酸咽口水了。
“這是嶺南那一帶送過來的橘子，小舅舅從杜知新那邊搶來的，一個都沒動特意留給你的。”連瑜說道。
梅少卿勾了勾嘴角，杜知新那家夥和她一樣愛吃酸的，再加上他有個商人家裏出身的娘，會專程從嶺南買橘子一點也不足為奇。
倒是連瑜的話，讓她覺得混身溫暖。上輩子她活了那麽多年，別說小舅舅的影子，就連他的存在都不曾知道。那個時候他又在哪裏呢？
梅少卿兀自想著，聽到連瑜在她耳邊叨叨，說的都是太學裏頭的一些瑣事，還說最近老頭子又嘮叨了不少，說他早到了成親的年紀，讓他早些成親什麽的。
梅少卿又剝了幾個橘子，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：“小舅舅的確不小了，外祖想抱個孫子也是正常的事情。更何況，中意小舅舅的姑娘不知凡幾，小舅舅從那日追你的那群姑娘裏挑一個，保準她們毫不猶豫地點頭嫁給你。”
連瑜一聽，不高興地抱怨：“玉莊，怎麽連你也像你外祖一樣，光知道拿這件事情堵我！”
梅少卿沒有理會他，從桌上隨便拿了一本游記看。游記上都是連瑜自己的字跡，上面記的是他這些年來去過的地方，西至伊犁，東至高麗，南至崖州，北至關外……她隨手一翻，就翻到了對兗州的記錄，稱兗州城外九仙橋旁的河豚，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鮮美的河豚。
深夜的梅少卿不但疲憊，而且饑腸轆轆，被連瑜的游記一勾，嘴裏的口水都要溢出來了。
一旁叨叨的連瑜又說道：“玉莊，你可知道梅眉和賈春生的日子定在下個月初一？”
梅少卿聞言搖了搖頭，這個她倒不知道，梅府裏的事情她除了拙玉院裏的，其餘一概都不管。梅謙也消停好一陣，沒來找她的麻煩了。關鍵是，梅眉的事情她也不想關心。
但聽到連瑜提到這個，她便隨口問道：“哦？梅府裏現在如何了？”
連瑜一提到這個來了勁，把桌上的九環連收進一個盒子裏，又把盒子放進身後的櫃子裏：“你是不知道，賈春生還沒成為梅府的人呢，梅府的一應事務都要經他手裏一遍。府裏的下人敢怒不敢言，誰讓他背後有老太太撐腰呢？”
梅少卿疑惑：“我父親是一家之主，府裏的事情怎麽輪得到他做主？”
連瑜遙了遙頭，說道：“你父親那性子又不是不知道，本來府裏沒有賈春生的時候，你祖母一來與賈英男鬧翻了天，他要不是睡覺連府都不願意回。如今又多了一個賈春生，更不是省油的燈，表面上把你祖母和賈英男勸得和和氣氣，你父親還不是樂見其成？”
梅少卿嘆了口氣：“既然梅眉要成親，我不知道便罷，可我已經知道了，總要送去一份賀禮。到時，就勞煩小舅舅一並帶去了。”
連瑜應了一聲。
兩人一時間無話，梅少卿想起幾天前，連瑜去了梅府一趟，又問道：“梅眉她對阿溪還心心念念的嗎？若是如此，別在成親前又尋死覓活起來。”
連瑜想到這裏嘆了口氣：“那賈春生與阿溪如何相提並論？梅眉心裏有過阿溪，又如何看得上賈春生？如今只一副認命的樣子，說起來也是你父親的問題，我早便同他說過。梅眉生性敏感，不可教導得過於小家子氣，現在看來他倒偏往那方面去了。”
“不怪。”梅少卿搖了搖頭，“他慣是喜歡姑娘家柔柔弱弱的樣子……”
梅少卿想到，她父親這副模樣，大概與她母親的離去有關系。當年，他與賈英男發生做下茍且之事，被連璧知道了，便索性不再掩藏，想要擡賈英男入門。
本來以為生米煮成熟飯，賈英男腹中又有了孩子，連璧再如何也沒有法子。
他哪裏想到，連璧居然那般剛烈，抱了孩子回了江左，一輩子都不曾與他見面。
梅少卿剛回到梅府時，曾數次聽到梅謙斥責自己，與她母親一模一樣。一樣的不知變通，一樣的不懂屈服。
所以，他才希望自己親手教導出的孩子，不求多麽驚才絕艷，但求能夠安安穩穩的，像一個普通的京城貴女吧？
若是他家裏的妻子，不是像賈英男這樣的倒有可能。奈何她娶了個賈英男這要脾性的妻子，一切都要順著她來，稍不順心就加以打罵，才把梅眉養成現在這種自卑又自負的性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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